农夫山泉“遇冷”，万泰生物“失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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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丨杜心怡

编辑丨刘   欢

钟老板的首富宝座，近来不稳。

10月末，胡润研究院揭晓了2024年度“胡润百富榜”，张一鸣、钟睒睒、马化腾获前三甲。

其中，字节跳动创始人张一鸣凭借3500亿元财富荣登新首富宝座，坐拥农夫山泉（09633）、万泰生物（603392）两家上市公司的钟睒睒紧随其后，财富达到3400亿元，而腾讯创始人马化腾则以3150亿元财富占据第三名。

不过，在同日公布的福布斯和彭博实时富豪榜中，钟睒睒再度夺回首富桂冠，马化腾、张一鸣以及拼多多创始人黄峥分别在两个榜单中位列第二到第四名。

回顾历年榜单，钟睒睒已连续三年蝉联首富，其财富在2021年至2023年间分别达到3900亿、4550亿和4500亿元。进入2024年，钟睒睒的财富相较于去年减少了1100亿元，成为财富缩水速度最快的企业家。

钟睒睒因农夫山泉而声名鹊起。

1996年，他创办了浙江千岛湖养生堂饮用水有限公司，并成功打造“农夫山泉”品牌，在那个纯净水大行其道的瓶装水市场，钟睒睒凭借独到的眼光，巧妙利用“天然水”概念使农夫山泉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脱颖而出。此后，农夫山泉又陆续推出“东方树叶”“茶π”“尖叫”“水溶C100”“NFC”等系列产品，不仅成功推动公司登陆资本市场，也让钟睒睒离首富宝座更近一步。

值得一提的是，将钟睒睒推向首富之位的，不仅仅是农夫山泉，还有万泰生物这家药企。万泰生物自1991年成立以来，历经多次股权更迭的动荡岁月，最终在2001年被钟睒睒的养生堂收入麾下，成为其财富版图中的重要拼图。

当前，万泰生物的核心业务覆盖体外诊断及疫苗两大领域。

在体外诊断方面，公司提供包括传染病、肿瘤标志物、肝炎、艾滋病等多种疾病的诊断试剂及诊断仪器；而在疫苗业务上，公司主打戊肝疫苗、二价HPV疫苗以及鼻喷式新冠疫苗。

另外截至目前，农夫山泉与万泰生物的实际控制人均为钟睒睒，他直接及通过养生堂间接持有农夫山泉总股本超80%，另外又持有万泰生物超70%股份。

然而，经过了“三年特殊时期”冲击、水饮市场的残酷厮杀以及疫苗政策的调整之后，彼时将钟睒睒推向首富位的两棵“摇钱树”，如今似乎正在“干枯”。

这似乎让钟睒睒感到焦虑。

先是今年夏天他在农夫山泉立下“军令状”，随后万泰生物又于昨天（11月19日）获批开展九价HPV疫苗用于男性人群的临床试验。

尤为引人注目的是，钟睒睒昨日在江西赣州出席活动时罕见怒斥了“直播带货”和“电商体系”，引发舆论广泛关注。

“我永远不会做直播带货，我也看不起那些做直播带货的企业家，你应该可以做更有价值的东西，”钟睒睒直言，“我认为那些企业是平面型的，我们这样的企业是垂直型的，我有根，那些人没有根。”

在钟睒睒眼中，部门电商企业会导致劣币驱逐良币，同时也对中国的品牌建设和产业发展产生巨大伤害。

业绩双降、疫苗“内卷”

万泰生物亟需新增长点

曾经，受益于“三年特殊时期”，万泰生物相关检测产品在全球范围内需求火热。二价HPV疫苗在市场亦‌表现强劲。万泰生物在2022年的销售额几近翻番，同比增长94.51%至111.85亿元，净利润达到47.39亿元，增速高达134.44%。‌

然而当下，万泰生物的财务情况却颇为严峻。

最新财报指出，万泰生物在2024年第三季度实现营收5.82亿元，同比减少了27.72%；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更是大幅缩水至616.86万元，降幅高达94.18%。

从万泰生物开年以来的整体表现看，业绩同样难掩颓势，其前三季度营收和净利润双双下降，累计营收19.48亿元，同比下滑60.79%；实现净利润2.67亿元，同比下滑85.25%；实现扣非净利润4099.6万元，同比暴跌97.55%，几乎减半。

究其原因，万泰生物在三季报中透露，作为公司核心产品之一的二价HPV疫苗受到九价HPV疫苗扩龄的影响为重要一方面。HPV疫苗根据所涵盖的病毒亚型种类可分成二价、四价和九价疫苗，数字越大，所覆盖的病毒亚型便越多。考虑到政策原因，此前九价疫苗的适用年龄仅在16~26岁之间。2022年8月末，国家药监局批准默沙东九价HPV疫苗适用人群扩龄至9~45岁，让一众苦恼于超龄而被迫放弃九价HPV疫苗的女性重新获得接种机会。

另一方面，国内市场竞争态势也是影响万泰生物业绩的重要因素。2019年12月末，公司自研二价HPV疫苗馨可宁获国家药监局批准，成为第一个获批上市的国产HPV疫苗。此后两年间，馨可宁的上市推动公司业绩大幅飙升，营收和净利润均实现倍数级增长，2020年和2021年的营业收入连续增长98.88%、144.25%；净利润更是实现224.13%、198.59%的涨幅。

但好景不长，随着葛兰素史克和沃森生物的二价HPV疫苗相继入场，以及默沙东的四价和九价疫苗进展频频，HPV疫苗迅速进入激烈的红海时代。因此，为了在高度内卷的市场环境中争得一席之地，企业不仅需要在技术上不断打磨，还需要再价格上展开竞争。

“卷”技术，更“卷”价格。

起初，二价HPV疫苗的价格在300元左右。而截至目前，由于价格持续内卷以及受到政府集采影响，国产二价HPV疫苗价格正在被不断刷新低价，以至于在今年夏天，社交网络上一度出现“国产HPV疫苗价格仅为一杯奶茶钱”的热门词条。

面对这一形势，失去关键业绩增长引擎的万泰生物亟需找到“新动力”。

但观察其业务布局发现，万泰生物正面临着一个尴尬的局面：体外诊断板块刚刚回暖，疫苗板块却难以承担起推动业绩的重任。三季报显示，体外诊断业务方面，此前因传染病相关检测产品的需求下降导致的业绩下滑问题被大项目和化学发光产品的业绩推进所抵消，特别是化学发光产品，已保持了两位数的增长。

在疫苗管线中，九价HPV疫苗、20价肺炎疫苗、重组带状疱疹疫苗、重组呼吸道合胞病毒疫苗、冻干水痘减毒活疫苗、四价手足口疫苗等项目仍处于在研阶段。以国产九价疫苗为例，万泰生物在8月表示其已被纳入优先审批，三期临床的试验结果符合预期且与市场份额领先的默沙东九价HPV疫苗效果相当。

但众所周知，药物研发是一场投入高、时间长、风险大的拉力赛。这也意味着，万泰生物的疫苗产品何时能够问世、以及它们能否为公司打开新的利润空间，在短期内仍充满不确定性。

舆论争议、股价低迷

首富无奈也立“军令状”

如果说疫苗市场玩家纷纷下场打“价格战”不断压缩万泰生物的利润空间，那么水饮赛道的拥挤足以对农夫山泉构成生存威胁。

今年2月，娃哈哈创始人宗庆后去世之际，钟睒睒曾撰文《我与宗老二三事》来缅怀宗庆后。“宗老一直是我尊敬的企业家。他与我亦师亦友，当然，也互为竞争对手。”钟睒睒在文中写道。

文中所言同样揭示了娃哈哈与农夫山泉之间的复杂关系——既是友商，又是劲敌。根据海通国际研报数据，在2023年的中国包装饮用水市场中，农夫山泉、怡宝、景甜（百岁山）以及娃哈哈为市占率前四名，具体来看，农夫山泉以26.5%的市场份额稳居行业第一，而娃哈哈纯净水的市场份额为9.9%，位列行业第四名。

宗老去世之后，钟睒睒及其领导下的农夫山泉就一直处于舆论漩涡之中，网络流传的一些消息称，钟睒睒曾为娃哈哈的代理商，他的第一桶金就来源于娃哈哈，但后来忘恩负义背叛了宗老。

扭曲的谣言带给钟睒睒和农夫山泉致命打击。数据表明，在今年年初，农夫山泉旗下红瓶包装天然水在瓶装饮用水的市场占比曾突破半数，出现市场份额一度达到50%以上的巅峰时刻，而舆论风波导致这一比例直线下降，到3月中旬斩半，仅为25%~27%左右。

市场份额急剧下滑，业绩自然直接承压。农夫山泉财报显示，今年上半年公司销售额达到221.7亿元，同比增长8.4%，然而在包装饮用水方面，产品收入处于下滑状态，同比下降18.3%至85.3亿元，该业务在总收入的占比也从去年的47.5%下滑到38.5%。

显然，面对近10%的跌幅，钟睒睒“坐不住”了。

“如果不能通过红瓶天然水和新上市的绿瓶纯净水抢回市场份额，整个包装水部门都要下课。”钟睒睒就此立下了军令状。

今年夏天，农夫山泉喊出“绿瓶有点甜，红瓶更健康”的口号，推出绿色包装纯净水新品，将包装饮用水市场均价拉回1元的同时，剑指怡宝和娃哈哈两大纯净水巨头腹地。

起初，农夫山泉的绿瓶水与红瓶水定价均在2元档，并在十几天内迅速在全国范围内铺开至线下零售终端，随后通过将价格迅速下调至1元的方式来揽获更多的市场份额。

据统计，农夫山泉绿瓶装纯净水12瓶装售价在8.9~9.9元不等，平均每瓶价格介于0.74~0.83元之间；农夫山泉红瓶天然水售价略高些，同规格的售价在10.9~12.9元之间。而怡宝纯净水同规格售价约在10~11元，娃哈哈纯净水则约为13.9~14.9元。

值得注意的是，农夫山泉当前的严峻处境，实际从股价上也可见一斑。自5月初打破两年以来的稳定走势后，股价先是攀升至48.8港元/股的近期高点，随后急转直下在9月中下旬跌至23.55港元的低点。截至11月20日发稿时间，农夫山泉港股报每股32港元，跌幅0.47%，总市值3599亿港元。尽管有所回升，但与之前的价位相比仍相去甚远。

写在最后

审视钟睒睒领导下的两大企业现状，前景并不乐观。

一方面，万泰生物的拳头产品增长“失速”，而被寄予高期望的九价HPV疫苗等新品仍处在研阶段，短期内难以成为新的业绩增长极，为万泰生物“开枝散叶”。

与此同时，纵观整个疫苗行业，今年都处于集体“暴雷”的状态。智飞生物因市场推广受阻，前三季度营收达到227.86亿元，锐减41.98%；净利润大幅下滑67.07%至21.51亿元。沃森生物同期营收为21.41亿元，降幅达32.19%；净利润也减少了53.67%至2.56亿元。百克生物同样未能幸免，同期营收为10.26亿元，同比下降17.47%；净利润下滑26.19%至2.44亿元。由此推断，万泰生物在短期内恐怕难以独善其身，无法摆脱整个行业的低迷态势。

另一方面，站在农夫山泉的角度来看，公司尚未公布前三季度的业绩情况，绿瓶水究竟为市场份额带来了多少回升，或许要等到2024年全年业绩揭晓时才能见分晓。

然而，面对怡宝冲击上市以及娃哈哈新任掌门人的猛烈攻势，农夫山泉能否成功突围仍需时间的考验。

对于横跨消费与生物科技两大长青产业的钟睒睒而言，要想让他的“摇钱树”重焕生机，还需找到新的增长点作为“滋养之肥”。（文章部分图片源自农夫山泉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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